毕飞宇 写在兴化文人的风骨上

原创:醉与宋玉唱离骚

图片来自于网络

我的故乡让我记忆最为深刻的是麦田

无论是三月里无际的碧绿

还是五月里无垠的金黄

都是壮观的

因为土地的平整 因为一览无余

它的那种望不到头才格外地震撼人心

··· ···

(毕飞宇)

01

天才作家

1964年,南柯往北40来公里的大营乡陆王村某乡村教师家里,迎来一个新生儿的诞生。受父亲影响,这小子爱看书,奈何当时学校家长并不鼓励学生写作,这孩子偷偷摸摸的写,一直写到从扬州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走上工作岗位,开始尝试投稿。

他投一稿对方退一稿,投一稿对方退一稿。1991年,他的处女作《孤岛》发表在《花城》杂志。他觉得自己的手艺算是入了门了,运气也算是改了风向。

此后,他受余华等成名在先的先锋派作家影响,先后写了《楚水》、《那个男孩儿是我》等先锋文学小说,毕飞宇这个名字逐渐被文坛所熟知。大家看到他写的东西,一眼就知道这小子有灵性,这一行当有他的路走。

果然,1996年,毕飞宇摆脱先锋派束缚,完成自己文风的变型,以一篇现实主义小说《哺乳期的女人》夺得首届鲁迅文学奖。2004年,其中篇小说《玉米》再次摘得鲁迅文学奖。2011年《推拿》,获得国内长篇小说最高奖项矛盾文学奖。这是整个江苏省的第一个矛盾奖,就被这小子给拿了。

毕飞宇这个名字一下子登上了兴化名人榜金字塔的顶尖,稍微比施耐庵矮一头而已,毕竟他可是继施耐庵后兴化出的最牛逼的小说家。实际上,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是全中国当下最火的作家。毕飞宇说:中国文坛两大懒汉,我和余华。

02

写作入魔

时间回到1994年,毕飞宇本有机会在那年便一炮走红。

当时,张艺谋已是国内外著名的大导演,与他合作的作家都是什么人呢?莫言。当时的毕飞宇还只是中国文坛一名小兵,谁能想到他的名字却以编剧的名义出现在张艺谋电影《摇啊摇,遥到外婆桥》中,银幕上莫言名字出现过的地方。

毕飞宇成为媒体争相采访的对象,但都被他拒绝了。毕飞宇不想依靠别人的名气来宣传、推介自己,这在他看来“极不体面”。

那时,毕飞宇30岁,他很想成名,想疯了。当年《平原》没拿奖时,他几天睡不踏实,就在琢磨自己哪里没写好,为什么不能拿奖。但他绝对不靠别人出名,他在乎的是:“我必须得靠自己的一支笔把自己写出来!”

那时从众多稿件中慧眼识珠翻出《孤岛》的女编辑朱燕玲认定,这个作者一定是个七十来岁的老人。没准是哪个三线城市作协作家。

可实际上毕飞宇当时的生活状态是什么样子呢?他刚参加工作,一无所有,一周八节课,闲得蛋疼。爱好只有两个,写作和健身。

女编辑怎么可能想得到,她心中那位七十岁的老人,居然是个壮的像牛一样的小说业余爱好者,一个在文学方面只有学士学位本科水平的应届生。

那几年,各大文学刊物都频繁收到毕飞宇的来稿。他简直成了魔,深陷写作无法自拔,有人说看小说的目的在于不满足于眼前的世界,于是寻求更多的世界。而写小说的目的在于不能再满足于别人创造的世界,于是想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时空。毕飞宇沉迷于这种造世主般的快感,享受着驾驭文字和人物的乐趣。

人们不能明白这个年轻人何以如此疯狂,他们不知道这个生长在鱼米之乡的孩子,怎么会这样固执坚韧。

03

骨子里的傲气

毕飞宇童年的时候尝尽了漂泊的滋味。因为父母工作的调动,他差不多每三年搬一次家,随着每一次搬家,他的生活也一次次被连根拔起,在男孩最需要群居的年纪,毕飞宇却被迫选择孤独。

《苏北少年“堂吉诃德”》中,毕飞宇形容当年说:“十五岁少年一下子就老了,他的沉默布满了老人斑。”

儿时的毕飞宇经常目睹父亲被红卫兵架走,批斗大会上,父亲被迫作出投降的姿势,毕飞宇作为红小兵代表,还要在大会上作批判发言。

回忆往事,毕飞宇这样评价自己的父亲:“即便在文革那样的环境下,父亲也从来没有丧失他的尊严,他从没求饶、说不得体的话、做有辱自己的事情,即使站在那被批斗,底下有上万人在呼口号,父亲依旧站在那纹丝不动。”

父亲的骨气、知识分子气影响着毕飞宇,让他深刻意识到,人的尊严、做人的体面是第一要紧的事。

父亲是一个被时代耽误的文人。很年轻时就被从城里送到乡下去,等到1979年回城的时候,人生里最黄金的岁月已经永远失去了。

父亲的不甘心和无奈被身为儿子的毕飞宇看在眼里,毕飞宇知道,这是兴化地区乃至全国各地无数知识分子的悲剧人生。在他2000年发表的小说《青衣》中,通过筱艳秋这个京剧人物,表现了人生的大苍凉和大无奈。《青衣》是毕飞宇在世纪末作出的一声长叹。不同于寻常伤痕小说的是,这声长叹悲壮而不凄凉,骨子里尽是不低头不服软的倔强。

文学就如一方良药,治愈了成长路上的疼痛。文字更加是一种气概和精神的载体,让你即使伤痕累累,依然昂首挺胸傲然面对整个世界。毕飞宇的笔,继承了那个兴化沼泽地没落文人身上所有的高贵的气概和精神,这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唯一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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