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起雪花飘落的时候

2020年泰山脚下飘起了久违的小雪花,古城墙的色调一下变得迷蒙,但不失其古朴厚重,我徜徉在岱庙周围的老街上,思绪回到儿时下雪的时候。

儿时的雪要比现在来的早,下得大,仿佛一进腊月天空就闻道年味,伴着置办年货,灌点香肠,买几个变蛋(松花蛋),几斤猪肉、牛肉,几把青菜,这就是那个年月的年货。

天空灰蒙蒙,气温骤然下降,天开始飘起雪花,心情仿佛一下变得开朗起来,用手接、看雪花几瓣,用嘴接、试探雪花的温度。

最奇妙的是一觉醒来,推开门窗,外边的世界一片白茫茫,干劲穿上衣服奔向院子外,抑或跑向山坡,在雪地里打滚,滚雪球,堆雪人。

我还学会了雪地干洗衣服,把含毛的外套脱下来,铺在雪地里,用雪覆盖,找根树枝抽打,还真管事,陈年的灰尘被雪吸掉了。

外面下着雪,夜已深,我和弟弟睡了一觉了,醒来看到父亲在屋里烧着憋来气炉子做酥锅,炉火正旺,大大的钢精锅,最底一层是白菜帮,依次是带皮五花肉、海带、藕、带鱼,加水、盐、酱油、醋,还有花椒、大料,大火、小火慢炖,凉透后吃,真过瘾。

雪地里,孩子们在嬉戏打闹,母亲发挥她在食品厂工作的才能,炸制过年的食物,炸藕合、炸"咸空果"。

其实"咸空果"制作不复杂,母亲得心应手,但是一般人掌握不好油温,会不起个。擀两个和盖垫似的纪子,两个纪子对在一起,里面涂抹些花生油,朝外的一面撒一些芝麻,用刀划成一道道菱形,均匀铺开,烧热油,下锅炸至金黄色上捞起来。

凉透后吃,那个酥脆,堪比今天的大餐,吃饭时抓一盘,既当菜,有当饭。母亲总是在年前炸一些,分成一包包送给亲戚好友。

以至于那个年月一下雪,就想起了年,这种思绪现在还有,只不过淡了很多。

记得2018年傍晚下起大雪,弟弟打来电话,说哥咱出去吃火锅,我们踩着厚厚的积雪,买来女儿红,围着火炉,涮着羊肉,拉着家常。

我体会画画的弟弟是触雪情思飞扬,席间一席话使我明白,他头一天做梦梦见母亲,是个噩梦,我说梦都是反的,不必在意。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白居易的诗体现了风雪飘飞的傍晚,友情的诚恳、场景的转换,其情浓浓。

下雪了,我想起了年,想起了父母,想起了泰山深处无声的雪色。

(孙晓明)

作者系中国粮食行业协会、中国粮食经济学会理事

通联地址:山东省泰安市粮食服务中心(泰安市东岳大街22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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