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晒我的年夜饭”|年夜饭,一道永不褪色的召唤

年夜饭,永不褪色的情 文/丁淑梅(原创首发)

如今每天都似过年。以前那些过年才能吃上的,现在顿顿可以吃;以前过年才能穿上的,现在随时可以穿。因此,如今的年味越来越淡出人们的视线。但是,那过年时独有的气氛,那年夜饭触及的亲情,那种回家的归宿感未曾走远,未曾走散。

想着姥姥的水饺,姥爷的酥锅,回家的路途就不再遥远。火车载着我的脚步,载着我的心,从南方到北方,腊月三十,在自己的站台下车。

前来接站的爸妈身上带着浓烈的年的味道,这味道是我熟悉的。就是这味道使我漂泊的心,行走在时间里,风风雨雨中收获着,收获着生活的大舞台上,一个行走的体验者,在岁月深处的历练中,饺子一样,被煮着;酥锅一样,被酥着。

推门进屋,满屋子飘香。一桌子上摆的大盘小盘,小鸡炖蘑菇,炸藕合,炸带鱼,炸丸子,酱猪蹄,红烧排骨,饺子……盘边挨着盘边,如相亲相爱一家人挤在一起,伸出桌边悬空的盘子里菜张望着,好像期待第一口被夹起。这一桌菜在烹饪中不仅加入了各种食材和调料,还加入了期盼,等待,关怀,包容……

姥姥,姥爷在唠叨里夹菜,舅舅,舅妈在忙忙活活中喜悦,表妹在哥哥的叫声中呼唤,父母在隐藏起的白发上收藏过往,我在年夜饭里徜徉,在味觉的满足里感受。满屋,满院子的欢声笑语像桌子上那道西蓝花菜一样张开着,无需隐藏,无需遮挡,只有开怀,只有畅饮,一杯接一杯喝下一年的匆忙,吃下一年的甘甜。

记事便开始体验每年除夕相聚下的变化。儿时,大人说过年就过年,懵懂中储钱罐里塞满长辈们的压岁钱,不久,鼓鼓的小胖猪肚子,被妈妈掏空。那时便想,大人多好呀,想过年就过年,于是心里盼着长大。少时知道,年是中华民族的习俗,是除旧迎新的开始,是二踢脚下的声声心跳和爆竹炸裂的红光里的热闹。记不起从哪年开始,接过姥姥,姥爷的压岁钱时,有了无法言表的羞涩,不断地拒绝,不断地推搡中,最终红着脸收下。大学毕业工作的第一年,压岁钱永远留在了记忆里。

正是一年又一年除夕的聚首,使得饺子的浓香沉淀下来,日子的暖沉淀下来,流动的血液在家里暖一暖。此刻,万物都回家,人间只有灯火。

人为了生活奔波,日复一日、长年累月的坚守中,逐渐长大,变老。因此,一家人围坐桌前纷纷说起自己的这一年。

姥爷说:这一年,我发现柿子树上的柿子,像是留给天空和大地的,留给鸟儿的,等你们归来,满树的柿子蒂如倒挂的玉,被雪花洗了又洗。

姥姥说:今年的笨鸡炖的太烂了,酥锅放醋少了。我七十六岁,你姥爷七十八岁了。

爸爸说:这一年,锣鼓的钟点敲得太急,每一步都要踩在点上。自己进步成中层,皱纹在鸡蛋里开花,夜色挽住笔耕不止也勾起思念。

舅舅说:我装满蛙鸣和星星的箩筐,永远是你们完整的梦想和归宿。

舅妈说:新年的祝福都开在梅萼里了。

妈妈说:这一年,好像被一根绳子拽着,马不停蹄跨过无数激流险滩。

我说:这一年,风儿的话和您们的话一样多,灌进了右耳,转身又灌进了左耳。我朝着前后两个方向行走,在秋季收获满地的惊喜。

表妹说:我弹奏一曲莫扎特的曲子,它会摇曳起欢快,会娓娓倾吐一缕清澈甘泉。

庚子钟声敲响了,鞭炮声,钢琴声,笑声,狗叫声,饺子,板凳,锅碗瓢盆在老院子里都热起来了。那长长的春联好像蓄势待发,走进了新一轮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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