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映画,纯粹人间

迪士尼的《冰雪奇缘2》在这个冬天将万人迷艾莎带回了大银幕,也唤起了我们更多关于雪的观影记忆,在洁白的雪花落下之际,许多无以言表的情绪倾泻而出,雪中发生的故事或浪漫梦幻或冰冷肃杀,却都是美到难忘的人间风景。

图集

粉雪世界里的《布达佩斯大饭店》

在极寒地球上穿梭的《雪国列车》

《暖暖内含光》里的海滩和冰冻之河

特芮丝拍下卡罗尔走入风雪中

轻盈剔透,光泽闪亮,雪的纯白浪漫总适合烘托人与人之间纯洁深挚的情感,太多爱情电影为我们留下难忘的雪中桥段,在雪国中呼唤爱人的《情书》自然是无可撼动的经典场景,但雪的颜色只有一种,随之炙热的爱情却有千万种不同的色彩。

晶莹透明如纯粹之爱,在《布达佩斯大饭店》与世隔绝般的童话粉雪世界里,门童和女孩的故事线只保留了最烂漫纯美的那一面,雪光映照下坐上旋转木马,爱情让两个平凡的年轻人身上散发出王子与公主般的动人光彩。《剪刀手爱德华》中,爱德华用剪刀手做冰雕时落下的漫天碎雪,成为心爱之人的快乐源泉。《卡罗尔》中,想当摄影师却不爱拍摄人像的特芮丝,在雪花纷飞之际,忍不住偷偷拍下了美丽优雅的金发贵妇卡罗尔走进风雪中的身影。

拥有雪般纯真个性的人物总令人眼前一亮,比如《横道世之介》。出生在海港小镇的青年横道世之介来到东京,这个仿佛与现代化大都会有着天然差距、却天生乐观耿直的大男孩很快融入到新生活之中。在这里他与许多人相遇相识,毫无保留地爱人与被爱,令大家都觉得“光是认识他就已经赚到了”。世之介的性格感染了天真无邪的富家千金,两人共同谱写了一段浪漫恋曲,一起像孩子似的开心大笑、在大雪中纵情起舞拥吻,无疑是女孩最美好的一段青春记忆。虽然横道世之介的人生因意外而暂停,但他的热情善良仿佛是每个认识他的人生命中的一道洁白之光,如那年大雪的高光时刻般历历在目。

梦想着像雪一样无瑕不掺杂质的爱,对爱情的纯度要求之高,莫过于《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中的女主人公松子。小时候的松子经常做着白雪公主似的美梦,后来成为一名安分的中学教师,却因百口莫辩的误会被辞退,之后和一名作家同居,作家却因为太爱她而选择自杀,死前留下遗言:生而为人对不起。这件事对松子打击极大,之后她经历了一场又一场恋爱,一次又一次被抛弃,对爱情却执迷不悔、执念不改,每一段都是全身心地投入奉献。不断地被男人与生活痛虐,松子当浴室女郎,甚至还杀人入狱,然而不管境况如何不堪,她从不放弃生活的希望。当满心思念的恋人龙洋一出狱时落着大雪,松子一身白衣,手捧火红玫瑰,前去迎接,饱含深情的“你回来了”最终还是被缺乏安全感的恋人粗暴抛弃。但不管生活再怎样破碎,松子仍然本能地生存下去并坚持真诚纯粹地去爱,这生存与爱的能力本身,就足以感动我们。

纯爱固然唯美,但很多时候,爱情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复杂太多。通过讨论“记忆”阐述独特爱情哲学的《暖暖内含光》中,一对普通情侣中的女孩因为忍受不了交往中争吵的痛苦,来到“忘情诊所”,把关于男孩的记忆删除得一干二净。无法接受、想要忘掉伤心的男孩也来到诊所启动了记忆清除程序。他在自己的记忆中游走,发现和女孩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无论是痛苦还是甜蜜都弥足珍贵,他并不想忘记。但程序一旦启动就无法逆转,男孩只能想尽办法把女孩藏到记忆最深的地方,那些现实中她本来没有出现过的时间角落,以保存这份爱情……在奇幻色彩的情节与场景设定中,这个略带忧伤的故事呈现出爱的冷色与暖色,如同一起吃过的野餐,一起看过的星星,铺着雪的海滩和冰冻之河,只要曾与你携手同在,一切终将融化消失的,都会变成内心珍藏的回忆。而属于大人们的爱与欲,在《男与女》的冬季中酝酿、熟成又戛然而止。已届中年、面对生活种种状况的男女主角在家庭关系之外炽热相恋,压力重重也无法阻止孤独的心灵和身体相互靠近,但结局注定是合理而无奈的。跟随心爱之人的脚步在树林中踏着厚厚积雪前行,即使不说一句,两人间的默契也胜过千言万语,为爱破釜沉舟的勇气,也许曾经有过便值得庆幸。

不仅是适合爱情电影的完美结晶,雪这来自大自然的恩赐,也是多种类型化影视作品中设定情境、营造氛围的绝佳灵感道具。科恩兄弟的经典之作《冰血暴》,将黑色犯罪故事放置在极端天气中,天寒地冻中混乱上演质感清奇的人生讽喻。《杀死比尔》之中超A的两位大女主乌玛·瑟曼和刘玉玲,雪中决斗,气场逼人,呈现了不可复制的一场精彩动作戏。大热日剧《非自然死亡》里令人惊艳的一笔,来自于女友被杀害案件的男主,在从法医中堂那里得知真正凶手的讯息之后,选择法外制裁的那一幕。葬礼上年轻人的愤怒与悲伤,冲动之后再思虑仍决绝捅下的利刃,以及适时开始随风飘落的雪,像是来自上天的审判,如此美而冷静,将人世间无法解决的那些难题统统裹挟吹散而去。

具有超现实科幻色彩的电影,也少不了那一片白茫茫世界尽头般的未来感背景。根据法国漫画作品改编的《雪国列车》,便将时空设置在了为应对温室效应而发射冷冻剂之后、万劫不复的极寒地球上。大多数的人类死于寒冷与恐慌,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登上了一趟特别的、建构了独立生态系统的列车,成为冰雪世界里永不停歇的流浪者。周而复始的漫长旅途中,逐渐孕育出底层阶级对上层的反抗,随着火车在冰天雪地里穿梭,末尾车厢的人们联合起来,试图打开通往首节车厢的道道关卡。整部电影中车窗外难以维系生命的严酷环境,给故事涂上一层冷冷的底色,社会机制的问题、人性深处的善恶,都在这个冰封地球上不断发酵。而在另一个未来宇宙中,《银翼杀手2049》已经“进化”到了复制人的时代。在复制人K经历了对自身过去记忆的苦苦追寻之后,终于明了真相的他在被雪覆盖的台阶上迎来了死亡,然而在感受到虚无寒冷、寂寞命运的那一瞬,K才仿佛第一次真正拥有了人性,影片结尾他安静地躺在雪中等待的镜头,成为最后打动所有观众的致命一击。渐冻的雪,回暖的心,每当人类抬头看雪落下时,总会发生无比神奇的化学反应。

责编:王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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