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德国特约记者 青 木 本报特约记者 董 铭 柳玉鹏

第70届柏林电影节当地时间2月29日落下帷幕，伊朗电影《无邪》获得最佳影片金熊奖，美国影片《从不，很少，有时，总是》获得评审团大奖，韩国名导洪常秀凭借新作《逃走的女人》获得最佳导演奖。但这些获奖影片的话题性和关注度都低于最佳艺术贡献奖得主——《列夫·朗道：娜塔莎》。这部影片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创作方式，打造了一个“楚门的世界”，模糊了虚构和真实的界限，颠覆了传统的电影理念，影片的激进态度与逼真场面也引发了不小争议。

《列夫·朗道：娜塔莎》是DAU(朗道名字最后三个字母)项目系列电影中的一部，列夫·朗道号称世界上最后一个全能物理学家，1962年获诺贝尔物理学奖。俄罗斯导演伊利亚·赫尔扎诺夫斯基原本计划拍摄一部传统传记片，但在他阅读关于苏联著名科学家列夫·朗道的回忆录后，他的野心越来越大，最后干脆在乌克兰哈尔科夫1∶1还原了包括研究所在内的苏联小镇，开始进行“DAU计划”。赫尔扎诺夫斯基招募了400名非专业演员和1万名临时演员，并购置4万件苏联时代的衣服，随后开始与世隔绝、社会实验般的拍摄。

与传统电影拍摄方式不同，在这个按历史重建的小镇中，所有人物都过着“真实生活”，他们生活、工作、恋爱、甚至怀孕生子。制作团队在小镇里安装大量摄像头，24小时严密“监视”所有角色的行动。偶尔会对角色行动做出引导。这不禁让人联想到好莱坞经典影片《楚门的世界》和沉浸式戏剧，而区别在于演员们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生活在上世纪60年代的苏联，这一电影项目也终将结束。

电影节有观众选择退场

在本届柏林电影节的场刊上，《列夫·朗道：娜塔莎》获得2.7分的不错成绩，在所有竞赛单元新片中排名第4。除了角逐金熊奖的《娜塔莎》，同系列还有一部影片《列夫·朗道：退变》被柏林组委会放到展映单元，长达6个小时的长度对于观众来说无异于一场“马拉松”。

DAU项目的拍摄从2008年持续到2011年，共积累700个小时的视频素材、8000个小时的录音和50万张照片，足够剪辑出十几部电影或电视剧。这次在柏林获奖的《娜塔莎》只有134分钟，仅选取了研究所食堂女服务员娜塔莎的故事，列夫·朗道作为项目核心人物甚至没有正面亮相。电影中，娜塔莎是一名在苏联秘密研究所食堂工作的女服务员，她爱上了一位法国天体物理学家，并与他发生了性关系，然后遭到残酷审讯。

影片中一些暴力场景因为过于逼真和残酷，在柏林电影节上映时，有一些观众选择退场。但在创作者看来，这是历史的真实力量，DAU项目的意义已经超越了电影，成为一场耗资不菲的实验艺术。“影片高潮时的性侵场面令人恶心，”“Indiewire”网站评论称，“这不禁让人质疑影片入围电影节的道德标准。”德意志广播电台称，这部电影没有获得金熊奖并不令人意外，因为它缺乏电影附加值。《法兰克福评论报》称，这是一部可怕的室内电影，露骨的性爱场面及暴力场景，让人怀疑这是否是一部影院电影。

宣传暴力色情俄罗斯禁止上映

俄罗斯联邦新闻社1日称，俄罗斯电影评论家们认为《娜塔莎》过于宣扬暴力和酷刑，令人恐惧。此前，多位参加柏林电影节的俄罗斯记者致函电影节组织者，他们认为不应该让该片入围本届电影节，因为制作方在拍摄过程中对演员实施暴力和酒后性行为，是以艺术名义虐待演员。

报道称，由于包含色情内容，去年11月俄文化部禁止该片在国内上映，并称影片是以色情为宣传卖点。导演赫尔扎诺夫斯基回应称，“这部影片绝不是关于色情和暴力的，它们不是关键元素，只是作为人类脆弱故事的一部分存在。而选择参与该项目的(演员)，应该为自己的体验负责”。电影节选片成员称，媒体的负面评价“很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