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2例HIV感染者被治愈:为何“艾滋病”会被称为“性瘟疫”?

有媒体报道,英国研究团队于3月10日发表在《柳叶刀》的论文中指出,“伦敦病人”血液内无法检测出艾滋病病毒,成为全球第二例被“治愈”的艾滋病患者。在确认被“治愈”前,“伦敦病人”的病情被评估为“长期缓解”。事实上,世界上首个被成功治愈的艾滋病患者被称为“柏林病人”。

要知道,从1982年7月27日,艾滋病被命名为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开始,感染者就注定被同类诅咒。有很长一段时期也被称为“格里德”(GRID),即同性恋相关免疫缺陷。甚至,当时很多人称呼这种病为“同性恋癌”或“同性恋瘟疫”,尽管它也频繁地出现在其他(她)人群中。

艾滋病到目前为止,并没有特别有效的治疗方法。就算权威机构发出“被治愈”的学术报告,也仅是以研究性方向进行的,还不足以证明,艾滋病是可以被治愈的。说实话,从1986年人们才发现艾滋病的感染源,也就是人类免疫缺陷病毒。

从致病的的角度看,艾滋病并不致命,却能让感染它的人易于染上其它对免疫系统有害的并发症,其中很多疾病此前并不常见或并不严重,包括念珠菌病,细胞巨化病毒,单纯疱疹,分枝杆菌属,肺囊虫属,沙门氏菌,弓形虫病,隐球菌病,这些疾病会导致失明,消瘦,肺炎,恶心等症状。

坦白讲,以上我们谈到艾滋病,还只是针对身体的危害性。可事实上,作为艾滋病感染者,整个人都是被孤立和污名化的。记得,1963年,厄尔文·戈夫曼在《污名:受损身份管理札记》这一里程碑式的研究中解释道,“污名”这个词源自希腊,其本意是用来描述一个“设计来彰显被标记者的道德状态中的某种不正常,不好的东西的身体标记”的体系。

这些记号被烙在身体上,或用刀刻在身上,同时宣布并确认记号的携带者是一个被驱逐的人,必须避免与其进行接触,否则会被传染或玷污。这一点,事实上在艾滋病感染者身上已经应验。这导致,比起身体的疾痛,精神的孤独感更加显得绝望。

艾滋病在早年间,主要在三种人群中传播:同性恋男人,海地人和静脉注射的毒品上瘾者。正因为如此,它的出现加剧现有的污名,放大人们心中早已根深蒂固的对同性恋的憎恶和恐惧,也加深种族主义和人们对瘾君子的蔑视。

这导致,作为一种显然具有危险性并且有可能致命的疾病的携带者,他(她)们被认定为一群需要为大众安全而被隔离的人,而非一个需要关爱和照看的群体。此外,对于疾病本身的问题,污名频繁地与肉身的失调联系在一起。

一如,苏珊·桑塔格在她1989年的著作《艾滋病及其象征》中提到的:“污名的产生倾向于伴随着改变身体外貌的状况,尤其是关于脸这一个体身份的象征”。所以,对于艾滋病的恐惧,到对于艾滋病群体的孤立,这本身已经超越疾痛本身,而是更关乎人性的本质。

虽然医学方面早已实证艾滋病的传播方式(主要:性接触、血液和母婴)。但是,人们在面对艾滋病感染者时,依然是较为恐惧的。这导致,在很大程度上,“谈艾色变”已经很普遍。所以,作为艾滋病感染者,俨然是“一个被社会遗弃的群体”。

要知道,恐惧是会传染的。它能把潜伏的偏见转化为某种更危险的东西。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会让交情瞬间破碎。虽然,从理性的一面讲,个体保有警觉性,这没什么不好。但是,从人性的微光处着手,这总是显得不够温暖。

不得不承认,人类在面对“绝症瘟疫”时,是较为脆弱的。不仅身体会被逐步摧毁,就连基本的精神也会被打碎。因为,我们亲眼可触,亲属之间,在面对乙肝病毒感染者时,都显得很警觉。虽然,从医学视角看,根本不存在风险。

另外,并不是所有的艾滋病感染者,都是因为不洁的性行为致病的。但是,普遍而言,作为群体之外的人们,在看待艾滋病感染者时,总是不免带有道德色彩。甚至,对感染者的基本性取向也会各种揣测,这着实值得深思。

世界范围内,人们对于性的谈论,始终是一种隐讳的存在。尤其,对于同性关系更是如此。虽然,在一些国家,这些问题已经开始被直面。但是,总体上来讲,依然并不乐观。所以,也就能理解,为何“随意做爱”会成为一种原罪。

事实上,因同性恋性行为的风险存在,它本身就代表着疾病和死亡,代表着堕落。而成为艾滋病感染者,可能最终都会认为是自己的错,觉得自己不干净,同时,也意味着被抛弃和被边缘化。这种既定的事实,在没有找到治愈的特效药时,应该会长期存在。

不过,就“世界第2例HIV感染者被治愈”的事情,这对于艾滋病群体,算是一种精神慰藉。毕竟,目前来看,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并非可以推广开来。当然,既然已经是“第二例”,就说明在不远的将来,艾滋病的困境可能会被突破。而这在很大程度上,不仅能消除感染者身体上的疾痛,也能消解感染者精神上的压力。

本来人类发展到今天,城市化已经让人与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疏离。然而,类似的“绝症瘟疫”可能更加让这样的格局加速分化。虽然,相关的公益机构在呼吁,不要歧视和排斥艾滋病感染者。但是,从现实的困境而言,并不乐观。

于此,出现感染者“被治愈”的消息,自然会成为一种历史性的曙光。毕竟,对于这种“性瘟疫”来讲,除却意味着道德性,死亡性,最可怕的就是感染者被隔离的孤独感。而这对于一个“疾痛者”的存在,往往是一种绝望的抛弃,致命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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