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态度——余华之《活着》

《又一种声音》 王朝军 著

  北岳文艺出版社

《又一种声音》是“新锐批评家丛书”中的一辑,为山西文学评论家王朝军所著的一本文学研究和评论合集,共分为四辑。

辑一,主要是对20世纪90年代至新世纪前十年长篇小说文体流变的梳理和研究、山西80后小说家代表人物及作品的回顾与点评,以及对文学批评现状的观照与反思,属于综论性质。辑二,主要是对当代作家作品,尤其是山西新锐作家作品的评论。辑三,力图采用一种新颖别致的批评角度和方式,对中外经典小说(主要是长篇)进行重新解读。辑四,乃网络通俗小说刚刚兴起时,所作的一些探讨和研究。

1860年,美国作曲家史蒂芬·柯林斯·福斯特妻子家中的一个老黑奴不幸亡故,这给福斯特的内心造成了极大的震动。这个老黑奴是福斯特的多年好友,他的亲人早已先后离世,但他生前却依然乐观地活着,友好地对待每个人。老黑奴这种对待生活的态度既感染了福斯特,也触发了这个遭受诸多生活磨难的作曲家创作的灵感,于是他写下了歌曲《老黑奴》。

正是这首脍炙人口的美国民歌,让作家余华下定决心写小说《活着》,写“人对苦难的承受能力,对世界的乐观态度”。

《活着》区区十二万字,可说是长篇中的“短篇”,但一部作品的分量,又岂能用字数来衡量?篇幅虽短,却包容着生活的全部。福贵从一个嗜赌成性的富家子弟到一位孑然一身的放牛老人,饱经了世事的变迁与人生的苦难。

如果说父亲因“我”输光家产而一命归天是“我”人生轨迹发生戏剧性转折的开始,那么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才是“我”成为一个普通人之后,体验到的真正的“生活”。母亲、儿子、爱妻、女儿、女婿,这些至亲之人曾经是“我”对生活尚抱有希望的依凭,但他们的相继亡故,却又一次次让“我”跌落到冰冷的谷底,即便是“我”唯一的外孙都没有逃脱死神的眷顾。苦难似乎是覆压在“我”身上的魔咒,始终桎梏着“我”在人世挪移的每一步。但,接踵而至的苦难也让“我”更清醒地认识到,“活着”有它超越岁月与死亡的更深刻的意义。那就是“活着”的态度。

“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余华在序言中,这样表达他当初之所以写《活着》的初衷。这句话同时也在提醒我们,尽管我们不可能像福贵一样,经受如此凄惨至极的人生,但我们必定会面临人生路上许多看似无法承受的不幸与打击,试着接受苦难并勇敢而积极地面对苦难,才是我们的心灵走向成熟的精神之路。

《活着》借用一位老人对自己身世的诉说,道出了挣扎于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在时代沉浮与社会变革中的普遍生存状态,与《秦腔》相类似,它也采用了第一人称“我”的叙事手法。但《秦腔》中的引生仅仅是“清风街”人事的旁观者,而福贵既担当了家庭苦难的叙述者,又是小说的主人公。双重身份的设定,让我们在阅读《活着》时,或许能读出更多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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