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俄战争期间张作霖到底干了些什么

在目前已经出版的书籍中,关于张作霖在日俄战争中的表现,几乎无一例外、大同小异地延续了1980年常城主编的《张作霖》一书的说法:善于投机取巧、见风使舵的张作霖,在日俄战争期间,对清廷的“中立”政策采取了阳奉阴违的态度,对日俄侵略者采取了双管齐下的手段,在日俄之间做“墙头草”“走钢丝”。但近来,我们在翻阅有关原始档案资料时,却发现在日俄战争期间,张作霖其实有着不同于人们以往认识的实际表现。

“言之凿凿”的日方资料

对张作霖在日俄战争期间同日俄侵略军的关系,人们之所以会形成以往的那种观点,主要是从日文资料中得到的认识:1919年9月18日,《盛京时报》刊登的《民意投票总统的次点之张作霖》中写道:“……日俄之役,张氏率部投俄军充义勇队……”另据《对华回忆录》记载:1904年12月,日本陆军满洲军司令部翻译黑泽认为张作霖当时对战争的看法,是日本虽然暂时取得了胜利,但最终胜利终究要属于俄国。因此,他对黑泽等“特别任务班”(间谍组织)人员不抱好感。该书后面又写道:张作霖对日俄会战采取旁观态度,暗中却给亲日派响马团体以相当便利。书中还采用了日本特别任务班间谍土井市之进的一段日记:1905年2月,当他潜入锦州一带活动时,……派翻译中町香桔赴新民视察。三四天后,中町带回一个身材矮小,其貌不扬的中国人……名叫张作霖。他对日本军队抱有非常的好感,表示要直接在少佐面前“立誓援助日本军”,所以中町偕他面见了土井……

另外,《东亚先觉志士记传》也记载:日俄奉天会战之后,新民当地的日本宪兵认为张作霖有充当俄军间谍嫌疑予以逮捕,呈请新民屯军政署长井户川辰三判处其死刑。井户川认为张作霖部下颇多精锐的骑兵,可供利用,一再设法向儿玉参谋长请示……使张作霖获释。井户川命张作霖在表示“愿为日本军效命”的誓约上签字,他捺了手印。

如果仅从《盛京时报》的记载和以上几条日文资料来看,在日俄战争期间,张作霖似乎的确像目前出版的书籍中认为的那样,是在日俄之间做“墙头草”“走钢丝”的。但如果我们从中国方面的有关档案资料来分析,就会发现实际情况与日本人的说法相去甚远。

有据可查的中方档案

翻阅《奉系军阀档案史料汇编》,我们发现在日俄战争期间日本曾照会中国外务部,说张作霖的部队混在俄国军队内,为俄军做向导。该照会称:“……华历十二月初九日,在牛庄城西三叉河附近,见有多数中国官兵混在俄队内——既系新民屯营官张作霖所部——为俄军做向导……”

对此照会,中国方面高度重视,立即饬令奉天当局查明上报。10天之后,新民知府增韫上报说:“张作霖所部……于初十日,调往彰武县剿贼,至牛庄三叉河距府较远,往返需时。核其时日,非张作霖之队可以不辨自明……”这里,增韫作为张作霖的顶头上司,在接到上级彻查此事的命令之时,在涉及到如此重大的外交事务面前,亲自向上级呈文为张作霖的清白作证,说“张作霖所部绝无为俄向导之事”。应该说,张作霖在此事中的清白,由此可见一斑。

之后,为被诬称为俄国当向导一事,张作霖本人也亲自给盛京将军增祺呈文,进行了有理、有力、有据的辩解。他说:“……十二月初九日,彰武县告急,卑阮向扎附近,及奉到府札即时调齐进剿彰武。嗣接府抄北洋密电,曰……十二月初九日,在三岔河击败俄队之中有华兵混入,为俄向导,查系新民张作霖所部……。三岔河系海界,距府南三百余里,是日边远行役尚距彰武北三百余里,期间六百里迢迢,此诬适以何来?即属张冠李戴,有天亦难问矣!”在呈文的最后,张作霖甚至不惜以自请辞职为代价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提出:“可否将沐恩游击队管带之差暂行开缺,另委素无外嫌之员以慎中立,沐恩饮喙山林保年自重,报恩当有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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