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族源自室韦”一说不合逻辑,竟与草原无关

文章指出,“蒙古族源自室韦”一说,就如同“汉族发源于江苏丰县”一样,不符合逻辑。更是无法接受以“草原民族”、“马背民族”享誉世界的蒙古族,竟然与草原无关、与游牧业无关,竟然是从“无羊少马多猪牛”的森林民族、渔猎民族、原始农耕民族,摇身变为“世界征服者”的。

关于蒙古历史的问题,经常能引来学术上的大讨论,甚至是大争论,蒙古族源的问题亦是如此。蒙古民族现存最早的一部历史文学典籍《蒙古秘史》,以口述实录的方式,从蒙古民族的起源,以及成吉思汗的远祖,一直写到窝阔台汗在位时期,记载了蒙古民族约五百年的盛衰成败的历史。但由于《蒙古秘史》有着诸多难解的谜团,只有极少数专家能够真正读懂,于是便有人称其为千年天书。这也引发了许多的专家和学者,对书中的部分内容,包括蒙古族源的问题产生了不同的解读。在诸多的纷争和讨论中,相信每个人一定会作出自己的正确判断和解读。

下面,就将这篇文章原文转载如下,未作任何的删减和增改:

蒙古大历史

前言

近年来,关于蒙古族历史的书籍不能说汗牛充栋,至少也是络绎不绝地出版着。那么为什么还要写蒙古历史,为什么要命名为“大历史”呢?先说第一个问题。

首先,研究与陈述问题,需要一定的规范和逻辑。作为例子,我们先用研究与陈述蒙古史的某些逻辑,给大家讲一讲汉民族的历史:

汉族发源于中国江苏省,确切的说是今天的江苏省一个叫丰县的地方。早在公元前三世纪,汉民族的祖先刘季趁着秦族的衰微和楚族的远征,带领着汉族先民搬迁到汉中、巴蜀地区,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后来他打败楚、齐、韩等众多其它民族。而这些民族逐渐融入到了汉民族中,从此彻底消亡了。

至于公元前三世纪之前的夏民族、商民族、周民族,以及春秋战国时期的秦、楚、齐、燕、赵、魏、韩等民族,有可能和汉民族说相近的语言,但不能说华夏诸语言就是古汉语。其中,齐族还存在“田陈篡齐”等种族替换问题。

由于汉文字不是表音文字系统,汉族产生之前各个民族虽然都使用它,但我们不能确定同样的符号是否具有同样的发音。类似于古代日本、朝鲜也都借用甚至直接使用汉字系统,但大和族、朝鲜族与汉族说得是完全不同的语言。无论这些民族是否与后来的汉族有关,他们都最终消亡了。

大家如果觉着读着怪怪的,那么读完时下关于蒙古族源的主流学说是用怎样的逻辑阐述问题的,就不会觉着奇怪了。

《旧唐书》中出现“蒙兀室韦”一词,被认为是“蒙古”最早被记载时的名称。近年来有关蒙古族源的研究,特别是占主导地位的“蒙古源出室韦说”都是以此为研讨开端的。

该学说的扛鼎之作是《中国北方民族与蒙古族族源》。该文认为,匈奴、高车、铁勒、敕勒统统属于突厥系统,和蒙古人没什么关系。那么被认为和蒙古人有关的东胡系统的鲜卑、柔然、契丹呢?该文认为拓跋鲜卑吸收了大量突厥语族人口,柔然只是统治集团讲东胡集团语言,“但大部分臣民是突厥语族各部”。契丹则“大部分同化于汉族”。语言方面,该文认为鲜卑、室韦、契丹等许多语言“大都灭绝了”,且“不能说这些东胡后裔诸语言就是古代的蒙古语”。

《中国北方民族与蒙古族族源》继续说:“有唐一代,是室韦-达怛人民族学面貌发生巨大变化的时期。突厥、回鹘的统治把室韦-达怛人同内蒙古西部和外蒙古高原联结了起来。突厥的覆亡,使得室韦-达怛人能向这些地区逐步推进。回鹘的西迁和契丹人的远征外蒙古高原,给室韦-达怛人提供大批涌入外蒙古高原和内蒙古西部地区的机会。九世纪前后,阴山南北出现了室韦-达怛人。外蒙古高原也迁进许多室韦-达怛部落。遍布突厥语族游牧部落的外蒙古高原开始了蒙古化的历史过程。”(《蒙古史论文集.第一辑》第33页)

“九至十二世纪,原蒙古人经历了深浅不同的突厥化过程。额尔古纳河流域的原蒙古人,最初是以游猎为主,并从事原始农耕、养畜业的。《魏书》中说室韦‘无羊少马’是可信的。蒙古语的khonin(绵羊)显然是借自突厥语khony。原蒙古人正是从突厥铁勒人学会养羊,所以才在词汇中有这种反应。”(《蒙古史论文集.第一辑》第41页)

总之,就是9世纪之前蒙古草原与蒙古人没什么关系,游牧业与蒙古人没什么关系,就连与游牧经济相关的蒙古语词汇都是从突厥语部族那里学来的。突厥、回鹘这些已有定论的突厥语部族和蒙古人没关系可以理解,匈奴、丁零、高车、敕勒这些需要探讨的部族也和蒙古人没关系,这是需要细论的。至于将鲜卑、柔然、契丹与蒙古人、蒙古语的关系做上述处理,则是不能接受的。这与“汉族产生于前三世纪江苏丰县;夏、商、周、春秋战国的历史与汉族无关;不能说华夏诸语言就是古汉语”等说辞,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以“草原民族”、“马背民族”享誉世界的蒙古族,竟与蒙古草原无关、与游牧业无关。短短几百年间,他们从“无羊少马多猪牛”的森林民族、渔猎民族、原始农耕民族,通过抢突厥民族的土地、学会突厥人的生产生活方式(游牧)、甚至语言词汇,变成“世界征服者”,同样是不能让人接受的。

汉族的族源不能以“汉”这个词汇的渊源作为讨论的起点,汉民族的历史更不能局限在前三世纪以来、刘邦集团的老家沛县(今江苏丰县)这样一个狭小的历史时-空。同样的道理,蒙古的族源不能从“蒙兀室韦”这样一个部族名称开始。匈奴、鲜卑、柔然有可能是一个部族名称,也有可能是部落联盟的名称,但作为一个国家政权的名称则是毫无疑问的。不能说秦朝治下的民众是一个民族,秦亡汉兴了,秦族就或融入汉族、或搬迁他地,秦族消亡了。不能用这种逻辑研究和陈述汉民族历史,同样也不能用这种逻辑研究和陈述蒙古民族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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