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救灾生产

眼下,各类卫生材料企业加班加点生产防护服、口罩,积极支援疫情防控第一线。这让我想起了上世纪70年代,在太原市卫生材料厂做漂洗工的日日夜夜。

1976年7月,唐山发生了大地震,为了给灾区支援纱布、药棉,正在干临时工的我,按照合同工待遇被招进太原市卫生材料厂,厂子里有胶布、包装、梳棉、漂洗几个车间,我到了任务比较重的漂洗车间。救灾的时间紧,我们三班倒生产纱布和药棉。工作流程是:纱布或棉花装锅,进行高压加温,蒸煮消毒,出锅后泡在硫酸、烧碱、漂白粉配好的药水池里,一定时间后捞出来,放进甩干机,甩干后搭在竹竿上,再推进干燥室烘烤。漂洗车间离不开水,整个车间像洗澡堂子一样,每天上班得穿连体的防水裤。一坨纱布层层叠叠浸了水,像石头那么沉重,使大劲拽出来,塞进甩干机,轰隆隆甩干水分……干一会儿,浑身就出汗。

出锅和装锅尤其累人,用卷扬机将一匹匹的纱布、一包包的棉花,吊到阁楼上,再装进面积两平方米的大铁箱子里,花棉和布匹弥漫着呛鼻的味道。早班装锅和出锅,夜班从10点干到午夜2-3点,安排好以后,爬上纱布垛,拉一匹纱布或棉花包盖着就昏昏然睡一会儿……我们日工资1.33元,每月另补五块钱,每个夜班补助两毛钱。虽然累,白天还参加厂里的会议,从广播和报纸上了解抗震救灾的进展,领导说,咱们这儿也是抗灾第一线。在这期间,遇到文学青年小周,酷爱写诗,说话语速极快,我们交谈很投机。他父亲是老画家,熟悉省城文化界的情况,从他那儿获得了许多新闻轶事。我俩上同一个班,共同的志趣爱好使得彼此有了更多说话的机会。师傅们都很好,从一些小事上关爱我们这些年轻人,比如配比烧碱和硫酸时如何防护,怎样把连体雨裤穿得舒服等等。在那三个多月里,经历了很多国家大事。当时,电视还是稀罕物件,整个厂里大会议室有一台黑白电视机,我们集体观看一些新闻。

待业,是走出校门和走上正式工作岗位之间的灰色地带,尽管是临时合同制的,但不失为一次步入社会前的演练。在自食其力的同时,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增长了见识。从那以后,每当看到听到和抗震救灾有关的新闻时,我就会想到自己曾经付出的一份努力。虽然个人的能力微不足道,但正是这些个体的力量汇聚成了集体,就像现在疫情防控一样,我们取得的每一次进步都是举国上下人民共同努力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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