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冲绳,故国滋味的记忆

作者 | 罗格

2小时15分钟的飞行,随着航空自卫队战机在远处起降,日本最南端的蓝天,出现在眼前。

在我的内心,冲绳和京都、大阪所代表的日本是不同的,不仅是因为它让人想到黄海一役之后的一国之颓与一国之兴,也不仅是因为它记载着太平洋上的钢铁、烈焰和鲜血,那些记忆留在史诗里,而平凡之人却从舌尖感知这样的不同。

首里城的受礼门、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小狮子和“石敢当”,以及特有的乐器“三线”,这些片段都提醒着来到这儿的中国人,这曾是深受中国文化浸染的一块土地。

时至今日,中国的饮食依然作为魂魄的一部分,留在冲绳的日常中。在第一次去日本的时候,在东京连日不息的大雨中,在新宿的街角遇见过一间冲绳食堂。这里唱主角的并不是刺身寿司,也不是烧鸟和关东煮,令人惊喜的是,居然有青菜烧豆腐、以及炒菜和米饭。尽管周遭都是下班后来喝一杯的东京都的白领们,但却让我有了一种在中国的城中村吃炒菜的快感。

不管是在关西还是关东,日本料理以生冷食物居多,虽然在吃完刺身后,可以抱着碗喝一口味噌汤、或是来一碗拉面、乌冬,但中国胃对炒菜的惦记是难以平息的(作为一枚游客,去找一间中华料理岂不是很没劲?)。

而在冲绳,热锅快炒却是一种家常。最独特的莫过于苦瓜鸡蛋豆腐。苦瓜在日本料理里出现的几率几乎为零,也较少用油炒食物,但在冲绳却是个例外。青苦瓜是冲绳当地的特产,它可以是街头的椅子、也可以是出租车司机的小吉祥物。最经典的则是用青苦瓜切片,与猪肉片翻炒后再加入鸡蛋翻炒。

说到炒菜,在最闻名的第一牧志公设市场吃海鲜的时候,冲绳特有的夜光贝,竟然也被做成了一贝两吃,一道刺身,一道热炒,大有一种在垦丁大街吃热炒100的违和感。

除了炒菜,冲绳岛的荞麦面,和日本本土的荞麦面也不一样,不像关西那种晾凉在小竹席上,蘸着调和了芥末和葱花的醋汁吃,而是有更多的小麦粉,看起来像是乌冬。浇头则又有中华料理的影子,两大块走油得当的冲绳红烧肉,比日式豚骨拉面的切片解馋。

同样,日本本土人也很少会吃猪内脏或猪头猪脚,而在冲绳居酒屋的菜单里,还有拿凉拌猪耳朵当开胃菜的。猪脚、猪尾巴也并不鲜见­——当然,作为一枚游客,牛肉刺身什么的当然是优先项啦。

琉球民谣这样吟唱着:“从中国的时代到日本的时代,又从日本的时代到美国的时代,冲绳真是瞬息万变啊。”而在这样的瞬息万变中,舌头却是一个神奇的器官,即便语言已经不再相通、姓氏已经湮灭,直到内心也已认同异域,舌尖却依然留存着故国滋味的记忆。

最后,送大家一张彼国国境之南的蓝天。罗格叔叔祝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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