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布斯中国专访 | 潘粤明的“红”是一腔热情加一点幸运

踩着四月的尾巴,电视剧《龙岭迷窟》的大结局正式上线。而此前,该剧已经通过超前点播的形式提前在腾讯视频上线了最后三集。未正式完结就已经收获超17亿的播放量、豆瓣8.3高分的好成绩,对于该剧的男主角——年过四十有余、略有些“发福”的潘粤明来说,是演艺事业迎来的又一个巅峰时刻。

电视剧《龙岭迷窟》剧照 图片来源:DR

2017年,《白夜追凶》口碑“爆了”,此前沉寂许久的潘粤明,突然高调回到了大众视野中。2019年初的《怒晴湘西》流量口碑双丰收,随后的《龙岭迷窟》还要更胜一筹。几年间,不断挑战与突破的潘粤明让大众看到了他的进步和转变,而大众对他的赞许与认可,也令他变得自信从容。

如今,手握五部《鬼吹灯》IP改编剧的潘粤明,变得越发忙碌起来。在一个《云南虫谷》拍摄下戏后的路上,他抽空接受了福布斯中国的电话采访。或许是山里的信号不好,通话时常断断续续,他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懊恼。但提起演戏、提起人物、提起生活,他又变得侃侃而谈。

《龙岭迷窟》剧照 图片来源:DR

《龙岭迷窟》播出之后,有不少网友在网上调侃潘粤明的胡八一是“最圆润的胡八一”,为此,潘粤明特意在自己的微博上写了一篇长文,一本正经地向“灯丝儿们”道歉,保证会在日后的工作中严重注意对自身饮食及身材的管控。当在采访中被问到他认为这些年自己有着怎样的变化,他又再次提起了那个身材变胖的话题,他打趣:“(最大的变化)就是年龄的变化和身材的变化吧。”然后他和所有的人一齐笑了出来。

或许这才是这些年里他最大的变化,面对生活里的重压和揶揄,他变得平静坦然,照单全收。他说:“这么多年我也都习惯了。(网友们)说的对的,我就尽量的去汲取。赞赏的,我们也就一块高兴。吸收一些有意义的东西。”

当下,拍戏和照顾父母成了潘粤明生活中的最主要的两个部分。有戏的时候他就飞来飞去,没戏的时候他就“宅”在家里。年初的疫情爆发之后,倒给了他多一些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他在家写字、画画、喝茶,和网友PK画艺,也把更多的时间留给父母。

潘粤明的画“给姥的第一封信” 图片来源:@潘粤明的微博

在人生的低谷里遭遇到的那些苦难和不解,在如今的潘粤明身上已经没有了踪影。他多次提到了“幸运”这个词,接到了碰巧熟悉又喜爱的剧本,或是演技受到了网友们的称赞,他总是带着点谦逊地说着“还是挺幸运的吧”。他说自己在《龙岭》里其实也是蒙着头在演戏,全凭一腔热情。在谈到挑选剧本的标准时,潘粤明说到一个词叫“合适的范畴”,他觉得人还是要在能力范围内做选择,他知道自己适合什么,不能够为了挑战而挑战。

图片来源:DR

以下福布斯中国对话潘粤明(略有改动):

“每个人都可以是胡八一”

福布斯中国:在拍摄《龙岭迷窟》的过程中,您印象最深刻的是哪一场戏?

潘粤明:其实我们这戏里印象深刻的戏有好多,好多戏都是挺难的,有些可能就是几个镜头。好比说,我们进了迷窟里边,然后大家都往下滚。那个真的是我们在搭的一个长长的墓道里面,然后填满沙土,然后再滚。而且那个墓道大家看着可能仅够一人,但是我们还要有摄影机,还有摄影师,有的还要挂那个“飞猫”,其实真的特别难。有的一“滚”就“滚”一天,而且那些土都是从陕北带回来的,基本上每天都是自己一洗澡就会一地的沙子这种情况。

福布斯中国:从拍摄到剧集上线,还有没有什么让您感到遗憾的地方?

潘粤明:遗憾呐,我觉得可能有几点,一个我们其实尽力了,但是影视作品就是你发现有问题了,但也没办法再补救了,我指的是表演啊。但是如果说要是特技什么的,其实我们要想做的再细致一点,然后时间上啊,只要充足的话还是可以的。

之前因为疫情耽误了后期制作,然后又急着上线,所以好多特技都没有达到导演的要求,就已经跟观众见面了。所以在播出以后,大家会慢慢发现,有些原来不满意的地方,特技方面都会被替换掉,都会被导演觉得满意的给替换掉,导演还是希望能够留一个更工整、更完美的片子在平台上。

福布斯中国:出演过胡八一一角的男演员不少,但很多原著粉都觉得您的表演是最契合这个角色的。您觉得自己的表演最大的与众不同之处是什么?

您曾说过您自己也是书粉。在您看来,胡八一是个怎样的人?

潘粤明:(《鬼吹灯》的小说)我看得很早,也觉得是个缘分吧。因为其实好玩的小说也挺多的,自己还就看这个觉得看得最有滋味儿。我在十几年前刚看的时候,也没觉得说会把它拍成什么,但是随着网络的发展,然后“网剧”的诞生,所以觉得还挺幸运的吧,挺开心的。

我觉得每个人如果但凡是喜欢这个小说的人,他可能都会在看的时候,在脑子里脑补一个形象出来。而且我觉得其实胡八一有可能是每一个人,我不认为胡八一就一定是这样的形象,或者那样的形象,我觉得他有可能是不固定的形象。因为我们见过很多有实战经验,或者英雄气概,他有时候也懒懒洋洋、慵慵懒懒,关键时刻不掉链子,这些元素、这些方方面面其实可以是一种性格,是一种人。你生活里都遇到过这些人,那么你把它整合成一个形象,然后再穿插在这个剧本的故事线里面,他就是你塑造的这样一个人物了,每个人都可以去演胡八一。大家都有自己的理解,都有自己的表达方式而已。只不过是我也演了其中的一部分,我也是其中的一个,算是参与者,对,只是这样而已。

潘粤明扮演的胡八一认可度极高 图片来源:DR

福布斯中国:从陈瞎子到胡八一,在同一部小说的基础上,演出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物形象,心境上有哪些转变?对您来说有哪些挑战?

潘粤明:这个其实就是小说它提供的这样的故事,这样的人物。你看到《怒晴湘西》的时候,这些人都是能够会一些江湖奇招的,对吧?望闻问切、听声辩位、分金定穴,然后包括轻工,飞来飞去。这个就是年代戏和现代戏的区别。也包括《龙岭》里面也有一部分讲鹧鸪哨的年代戏,他也是飞来飞去,而且他可以在高速的飞行当中还可以滞空,还可以很准的用子弹击中目标。这些在现实当中,如果我们要这么演,大家就觉得有点扯了。

所以就是年代戏人物和现代戏人物的区别。包括打戏也一样,年代戏它可以飞来飞去,现代戏就是接地气、拳拳到肉,他一定是有不同的表达风格的,所以老百姓他能够自己脑补这些东西,能够接受我们的一种表达,我觉得就是这个剧本的成功。

“把握合适的范畴,不能为了挑战而挑战”

福布斯中国:《龙岭迷窟》又与导演费振翔以及团队二次合作,您在心态上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潘粤明:也都是蒙着头干的。我们不知道结果是什么,纯粹是一腔热情。因为之前(《鬼吹灯》)拍过很多个版本了,然后也不是特别有反响,市面上有很多版本。所以可能观众也也觉得(这个) IP拍的太多了,也都不新鲜了吧。所以我们也都是蒙着头干,我就是想带着自己这种冲劲,把一个好剧本、好IP给大家拍好。现在播完了以后,效果还不错,所以就很欣慰,大家没白拼命。

福布斯中国:最初选择《鬼吹灯》这个剧本,是出于哪些考量之后选择接下来的?

潘粤明:我就是十几年前就看过这个小说,他(制作团队)找我,我太了解(这个小说)了,我不需要再像接触一个新戏似的,需要看剧本、需要看其他的这个情况。我很了解,一说哪本哪本,我就知道大概会拍成什么样。只要根据团队的属性,我就知道应该不会太差,而且都合作过,然后我跟管虎导演又认识那么多年了。所以也有幸运的成分,因为这个题材它就是不好拍。

《龙岭迷窟》剧照 图片来源:@潘粤明的微博

福布斯中国:一般来说,吸引您选择一个剧本的因素有哪些?

潘粤明:所有东西(的基础)都是剧本,对于我来说,万事都是(剧本)。日本管这个(剧本)叫“脚本”,成与不成,剧本都是最重要的。首先故事写出来,写的好,然后才是投资、团队、演员阵容,宣发阵容,还有市场是不是正处于需要这个题材的阶段,各方面就比较复杂了,但是所有东西都是源于有好的剧本。

在遇到新的剧本的时候,我会考虑适不适合,我不能强求自己演不适合我的。虽然反差大,但是如果这个故事它不吸引我,或者说我演完以后,我不能帮助这个故事发酵一些东西的话,那么这个选择就是错误的。

可能一个角色戏特别好,但是它就是十八九岁的角色,我再想挑战,我也没办法挑战。还是要有一个合适的范畴,不能为了挑战而挑战。

福布斯中国:与以前相比,现在出现了一种新的形式,就是把电视剧放到互联网上,以“网剧”的形式来播,与传统的在电视机上播出的这种电视剧相比,您作为一个演员来说,觉得这两个形式会有什么不同吗?

潘粤明:互联网会让更多的人看到。因为大家现在都习惯用手机,或者iPad之类的来追剧,电视其实就可能没有那么方便,你得坐下来,然后得放下手头上的事,所以坐车或者说休息的时候,或者快睡觉之前,其实用它(手机)是一个很方便的东西。

我能做到的,就是尽量把这个剧本去演好它,其它的对我们来说可能都是一种用影像来讲故事的一个媒介。

福布斯中国:完成一部作品后,您会去看网络上对于它的评价吗?

潘粤明:会看,我也用手机看过一些弹幕,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看好多人还是挺挺不舍的,因为我们这确实集数太短了,然后看到片尾好多人都打(弹幕),因为下一部是《云南虫谷》嘛,大家都讲“云南再见”。其实大家还是挺依依不舍、依依惜别的那种感觉,所以我觉得大家还是喜欢我们这个作品吧,所以才会有这么热情的一些留言。

福布斯中国:您怎么看待网友的一些调侃和负面评价?

潘粤明:我觉得每个人看都会有他喜欢的,或他不喜欢的部分,每个人他自己的喜好不一样,再加上互联网又是自由的一个评论区域,所以大家说什么都有,而且这么多年我也都习惯了。说的对的,我就尽量的去提取,赞赏的,我们也就一块高兴。其实也挺好的,吸取一些有意义的东西。

《龙岭迷窟》剧照 图片来源:DR

“最大的变化是能够更快地了解自己了”

福布斯中国:在参演过的作品中,您觉得和自己最像的角色是谁?

潘粤明:我觉得可能年轻时候演的一些现代戏比较像,因为那会儿其实也是一个不成熟的一个学习的阶段,也是在琢磨怎么才能够让自己更理解人物、更理解导演给我的任务。经历少,所以经验就少。要理解的东西多了,见过的故事或者说经验多了以后,可能才能从不同角度去赋予这个人物,他对事情的一些精准的判断吧,我觉得都是需要一些生活经历的。

福布斯中国:看您发在微博里的动态,其实和您在剧里的形象反差挺大的。平时不拍戏的时候,您都喜欢做什么?

潘粤明:如果不拍戏,我想我可能在家里写写字、喝喝茶,然后陪父母聊聊天。我平时都是一些打戏,然后飞来飞去什么的,还是挺希望能够有安静的时间,有能够这种自己支配的时间。

福布斯中国:可以看出您是个很重视家庭、重视亲情的人,家人对于您来说是怎样的存在?

潘粤明:家人的健康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我这么努力就是希望家人能够生活好,希望能够让他们放心。

福布斯中国:这次疫情爆发之后,对您正在进行的拍摄带来了哪些影响?隔离期间都在做些什么?

潘粤明:影响就其实整个剧组都停工了,因为我是在横店,所以就比较明显。我们是4月初才开始复工的。

疫情期间健身搞怪的潘粤明 图片来源:@潘粤明的微博

疫情期间没事就看看书、画些画,然后其实我也是挺关注疫情的,因为确实太突然了,别说影视界了,整个商业其实都停止运转了,这个太可怕了。现在我们恢复的还不错,一直在处于一个戒备的状态,我觉得大家都有这个(防疫的)意识,我觉得其实是件好事情。

福布斯中国:从进入这个圈子参演第一部电视剧至今,您最大的变化是什么?您觉得这样的“变化”是一件好事吗?

潘粤明:年龄的变化、身材的变化吧。(笑)

还有一点就是能够更快的去理解自己,还有演的一些人物吧。

福布斯中国:未来还有没有哪些角色风格是您还未尝试,但想要尝试的?

潘粤明:太多了,没演过的(角色)真的是太多了。我就希望能够在未来碰到自己喜欢的剧本,其实也是有运气成分的,所以不是每一个剧本都是能够完全满意,而且即便满意了,能不能把它演好,其实也是一个非常艰苦的生产过程。所以我就希望就继续努力,然后能够合作越来越多的优秀的团队,然后给大家带来更好的一些视效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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